那边厢,若弗晕晕乎乎拜完堂,由凌子牵着去了秦汾的重霄院,在喜床上坐了。
凌子贴心,记得若弗早上没用饭,便拿了两块桃酥递到她手里。
若弗接过,她被盖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,抬手便要挑开,被凌子一把拉住了。凌子凑到她耳边轻声道:“小姐,再热再闷您也忍着些,这盖头得二公子亲自来揭,”说罢她便唤外头伺候的绿衣,让她寻了把团扇过来,为若弗打扇子。
若弗在盖头底下吃着桃酥,眼睛左右乱瞟,到处都是红,衣裳是红的,蚕丝鸳鸯被是红的,帐子也是红的,她的内心却毫无波动,仿佛她只是这场昏礼的旁观者。
“凌子,我想出去,屋里太闷了,”若弗道。
凌子像是听了什么奇怪的话,“小姐哟,您可是新娘子,新娘子不在喜房里待着,像什么话呀!”
“那你让屋里伺候的人都出去,我不喜欢这么多人干巴巴看着我,偏我还看不见她们,对了,再去请玉安过来,他应当在前头敬酒吧?”若弗道。
今儿裴照他们肯定来喝喜酒了,她想现在便把账册送出去,她自己出不去,那便只能让他们过来,而谁能把他们带来喜房呢?只有呆呆傻傻的秦汾一人了。
凌子于是听从吩咐把屋里伺候的奴婢们遣出去了,随后自己也要出门去寻秦汾,恰在这时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若弗听见门“吱呀”一声,紧接着是秦汾的声音:“妹妹,你闷得慌吧?我来给你揭盖头了。”
凌子立即识趣地退了出去,屋里只剩下秦汾和若弗二人。
这时,若弗的手心开始冒汗了,她真怕戚氏教了秦汾男女之事,若这时候他要对自己做什么,她是逃跑还是顺着他呢?
他的脚步愈来愈近了,下一刻,若弗感觉眼前一亮,是秦汾用杆秤把盖头掀开了,他呆呆望着若弗,“哇”一声,惊艳之色毫不掩饰,“妹妹真美呀!脸上的胭脂怎么涂得这样红?”说着便伸手去抚她的脸。
若弗微微往旁边挪了些,避开他的手,“你现在不该在前厅敬酒么?怎的到这儿来了?”
秦汾的脸色立即垮下去,他挨着若弗在喜床上坐下,双手枕着脑袋直接往下一躺,道:“成个亲累死我了,方才骑马便将我累得够呛,敬酒我更敬不了了,娘说酒让哥哥代我敬,让我回来休息。”
若弗这才松了口气,而后分了个桃酥给秦汾,道:“玉安,恐怕你还得累一会儿了,我有件事儿托你去办。”
秦汾猛地坐起身,“什么事,什么事,交给我,我来办!”仿佛能为若弗做些什么是他的荣幸。
若弗于是凑到他耳边,轻声说了几句,秦汾听罢激动起来,“妹夫真的来喝我的喜酒了?我这就把他寻来,咱们三个一起喝!”
“你切记这事儿不能告诉外人知道,要让他乔装成府中小厮的模样进来。”
秦汾拍拍胸脯,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接着他便兴高采烈地疾步出了门,到前院的坐席上寻宁长青去了。
不多时,他便在迎春居里寻着了宁长青,按照若弗的吩咐在耳边将若弗的话转告:“妹夫,若弗妹妹让你过去,她说东西找到了。”
在酒桌上喝得半醉半醒的宁长青猛地站起身,目光顿时清明,而后立即递给裴照一个眼色,裴照会意,放下酒杯,道:“去吧,当心些。”
他们都没想到若弗这么快便拿到了账本,看来,今天真是个喜日子,拖延了一年之久的军粮案将在今日结案。
裴照不禁扫了眼满室宾,心道待拿到证据还是不要立即抓人的好,好歹让人家把昏礼办完。
接着,宁长青便跟秦汾进了内院,秦汾随意喊来一小厮,让跟宁长青换衣裳,而后,宁长青便伪装成他的小厮跟去了他的喜房。
院外,人们在推杯换盏,秦家人忙着招待人,甚至秦汾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,在这盛大的昏礼上,一场风暴即将来袭。
凌子此时正在喜房外同绿衣说话,忽见秦汾过来,二人赶忙蹲身行礼。
凌子微微抬眼时,敏锐地发觉秦汾身后还跟着个高大的小厮,而这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小厮,尤其他还瘸腿。
凌子立即起了疑心,她低着头,用胳膊肘捅了捅绿衣压声道:“二公子身边还有瘸腿小厮么?”
“没有啊,这人我也是头回见,怎回事,二公子竟要带他进喜房!”绿衣见秦汾领着宁长青往屋里走,她大惊失色,立即上拉住他,“二公子,新娘子还在里头呢,要忌讳的。”
而这时,凌子已经意识到什么,小跑着去寻戚氏了。
最终,秦汾未听劝阻,仍是将他领进了门。
四目相对间,若弗和宁长青俱是尴尬,都调开了视线。
若弗穿着喜服,坐在另一个男人的昏床上,总觉着自己有点对不住宁长青,她低下头,揪起了帕子。
“我娘说做夫妻就要喝交杯酒,妹夫你也来了,我们就三个人一起喝吧!”秦汾说着,笑嘻嘻地跑去八仙桌前,拎起酒壶,就要倒酒。
第二百一十一章:给荷花换水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